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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省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族乡渔业村：赫哲故里 船歌漂泊

光明日报记者 张士英 光明日报见习记者 胡沛然

清早，第一缕阳光刚从东方起飞，黑龙江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族乡渔业村的村民们便哼着世代流传的渔歌打理渔网，撑船离岸。当大小渔船划破清早的薄雾，驶向江流中心鱼群密集的网滩时，这座赫哲故里、千年渔村的一天便运行了。

街津口一带是赫哲族的发源地和主要聚居地之一，考古职责者曾在这里发掘出石斧、骨箭头等原始渔猎之物。“赫哲”一词最早见于《清圣祖实录》，意为“东方的东谈主”，也有“沿江居住之东谈主”的意旨兴味，渔业村就坐落在三面青山、一面江水的臂弯中。

日头渐渐爬上村外的街津山顶，墟落的概括缓缓了了，呈鱼骨样依次成列的红顶砖瓦房绘着一幅幅壁画，记载着赫哲族依偎江河、踯躅山野的故事。这幅是江中游鱼图，江水里的“三花五罗十八子”大小鱼类千百年来服待着赫哲东谈主，墙上的鱼儿似乎要挣脱料理跃然壁间，舞动鱼鳍激起水波；那幅是伊玛堪传奇画，莫得笔墨的赫哲族用衣钵相传的史诗将民族故事世代相传，画中的赫哲枭雄满斗莫日根倡导毅力，仿佛抖抖鱼皮战甲就能与江中大鱼再构兵一场……从村头到村尾，几十张壁画看下来，虽仅需千余地，却仿佛走过了千年时光。

“快进来坐！这都是俺家从江里打上来的鲜鱼，望望思吃点啥。”赶上中午饭点，渔家乐雇主翁良玉呼唤着门客，“这叫‘拉布塔哈’，即是生鱼片，是蘸盐、醋、辣椒面吃的；这叫‘塔拉哈’，即是烤到半熟的鱼，都是赫哲族的传统好意思食，看你们吃得惯不？”赫哲族的好意思食离不开鱼，不尝江鲜就不算到过赫哲东谈主家，遴荐到渔家乐吃饭的东谈主多是为此而来。不斯须，一盘盘货缀着红绿作料的鱼片，一条条披着薄薄炙烤外壳的鲜鱼便端上桌来，簇新的原料搭配特有的作念法引得门客啧啧奖饰。

对渔业村的东谈主来说，一湾江水既是“饭碗”，亦然“乡愁”。翁良玉的渔家乐就开在村子北靠近江的山眼下。沿栈谈攀上伶仃水中的礁石眺望，认识、蓝玄色的黑龙江，耻辱、土黄色的松花江在这里积聚却并不惊恐相融，酿成两江并流的奇不雅。

“何处差未几即是打鱼的网滩。”顺着翁良玉手指的标的看去，影影绰绰可见几艘渔船在江心随波摇晃，“俺是汉族，丈夫是赫哲族，从小到大喝的是江水，吃的是江鱼，听的是发生在江上的故事，刻下也还像生生世世同样作念着打鱼的餬口。这些年，来村里旅游的东谈主越来越多，村里不少出门打工的东谈主追想开起了民宿、餐馆，俺们也用我方家打上来的鱼和家里现成的屋子开起了渔家乐。行家都思望望俺们这个赫哲族村刻下是个啥样，咱更得把日子过红火了！”

日头偏西，赫哲族传统手工艺传承东谈主孙玉林的小店中仍挤满了前来打卡的搭客，门口不大的桌子上整王人摆放着一张张平整的大马哈鱼皮，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亮光。“早年间赫哲东谈主缺衣少布，就把鱼皮加工后作念裁缝着，不光结子，还能抵触凉气和湿气。”孙玉林一边往画布上粘贴剪裁好的鱼皮，一边给慕名前来的搭客先容。鱼皮画制成后一般不再染色，制作家要跟着鱼皮的颜料浅深、纹路走向作画，先在鱼皮后面用铅笔勾勒出概况样貌，用剪刀、好意思工刀小数点镂刻，再缝合、粘贴、装框，一幅鱼皮画才算完工。仔细端量鱼皮画上的自然鱼鳞斑纹，荆棘不屈又浑然自成，画面古朴豪迈却奢侈质感，材料的灵气与匠东谈主的时刻竣工王人集。

就像渔业村早已不是之前阿谁村民住窝棚、穿鱼皮的小渔村同样，鱼皮画的题材也已不再局限于赫哲族的渔猎糊口。孙玉林的小店里挂着“家和万事兴”“花开荣华”等主题的鱼皮画。“我考虑着，刻下日子变好了，咱赫哲东谈主的新糊口也得让行家都看到。”孙玉林说。夕阳打在满墙的画上，鱼皮正本的辱骂色成了粉红色，画上刻画的光景被衬得愈加红火。

落日千里到江面时，渔船缓缓回港停泊。渔民们协力将满仓渔获卸下，空气中饱和着浅浅的鱼腥味，这是属于赫哲东谈主的丰充滋味。趁着太阳的余光还在，江滩上点起了篝火，渔业村的渔民与搭客围在火堆旁，和着江水革新的节律、风吹林梢的低语，同唱一首《乌苏里船歌》，同跳一支赫哲跳舞。船歌漂泊，跳舞茂盛，千百年如一日，一日唱出千百年。赫哲族诚然莫得笔墨将我方的历史记下，但早就把它镌刻在了大都个这么的清早与傍晚当中。

夜渐深竞猜大厅真人，但篝火未熄，歌声未断……